相遇萊特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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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媽媽，我看起來像哭過嗎？」

正要出門“慶祝”終於結束五個月來等大學放榜的焦慮，我聞言，心頭一緊，抬頭看著眼眶濕潤的女兒：

「沒有，妳看起來很好。」

女兒以SAT 2,310分、GPA滿分4.0、AP六科全部滿分、全鎮唯一進入全國資優決選人National Merit Finalist的成績，被Harvard, Princeton, Duke拒絕；Johns Hopkins和Washington University in St. Louis備取；墊底的University of Maryland, Baltimore County雖然收她，卻只給五千美元獎學金，我們還得自費每年兩萬美金。

請別說，這些都是名校，所以競爭激烈；因為成績比她低的白人同學被錄取了。

請別說，也許她沒參加過全國性比賽；因為女兒是全鎮拼字、地理、學術競賽冠軍，參加過全國拼字比賽、州內地理競賽、州內數學達人、州內自然杯、以及全國商業領袖競賽。

請別說，也許她的作文沒同學好，因為SAT在2005年，由於批評亞裔高分的聲浪，已經加考作文；女兒的作文總分十二分拿了十分，她的寫作部分高達790。

請別說，也許是面試；因為面試不加入計分，可以選擇去或不去，有的學校根本就沒面試。

請別說，也許是沒參加課外活動；因為女兒參加網球社和樂隊，還有許多重團隊合作的學生會、期刊社、辨論社和學術競賽，還都當了幹部或社長。

請別說，也許是沒做社區服務的義工；因為女兒除了環保社之外，還做了超過一百小時的義工。

請別說，也許她沒有領袖風格；因為她曾寫信抗議學校選舉不公，獲得重選、曾經寫信給教育部和州長陳述新教材Common Core的不合理性，最後因此得到去州議會實習的機會。

請別說，也許她沒實際工作經驗；因為女兒除了在學校當免費家教，還在週末當私人家教打工，暑假去NIH實習賺學費。

那麼，原因是什麼？「我懷疑是種族和財力歧視。」網路上有許多此類傳聞。

「沒根據的話，不能亂下評論。」凱非常自衛地回答。

「那為什麼申請大學要填哪個族裔？」

「可能是要保障非裔或西班牙裔。」

「可以要那些“少數”族裔特別註明啊，更何況亞裔人口更少！」

凱於是轉身花三小時上網，然後他承認：「妳是對的，美國名校大學的確有所謂“竹編的天花板”一說（Bamboo Ceiling）。」

2006年，一名四歲從大陸來的學生，SAT等各類成績都拿滿分，申請Princeton被拒，於是根據Princeton自己提出對亞裔學生有歧視的報告，對美國教育部提出民權訴訟Civil Right complaint。之後，陸續引發2008年及2011年，三名印度學生對哈佛、Princeton及Yale的控告效應，調查雖然證實對亞裔學生有歧視，尤其對收入不高、父母非校友、家境財力背景不夠雄厚的亞裔有歧視，但美國教育部能做的，只有不給這些長春藤盟校聯邦補助，這些學校在乎嗎？不會。他們在乎的是學校能否能繼續維持居於優越上流社會的傳統？只要民間富豪繼續捐款，一點點聯邦制裁算得了什麼！

那麼，哪所名校不會歧視亞裔學生呢？答案是柏克萊。UC-Berkely百分之四十是亞裔、百分之二十九是白人、百分之十是國際生。其他加州系統的學校幾乎都有超過百分之三十是亞裔學生，只是這些學校給的獎學金有限。

寫到這裡，我必須承認：來美國超過二十年，從來沒感覺被歧視，兩個女兒在學校一直以來都受到非常公平的對待，壓根沒想到美國這個人人稱為可以做「美國夢」的天堂，其實有著一片不可公開的「竹編天花板」，限制你能跳躍的高度！

「可是，妳跟我講這些，不會讓我覺得更好，我寧可相信我不如別人！」

美國，你想告訴你的亞裔孩子什麼？努力有用嗎？試著做一個五育兼備well-rounded的孩子有用嗎？還是，這些只是名校拿來拒絕需要補助的亞裔生的藉口呢？當然，私立學校可以自行決定要收什麼樣的學生，那麼，為什麼不能乾脆明講亞裔就是要多高的成績、什麼樣的才藝才能進來？難道是因為不敢如此張揚這種不合理的制度嗎？就像那名不願具名的哈佛入學官承認的？

美國，你到底想告訴你的亞裔孩子什麼？

「如果妳不想面對同學的耳語，明天可以曠課。」凱建議。

「不行，明天我還有兩科考試…我想寫信給備取學校，請他們告訴我無法正取的原因。」

我對女兒願意繼續奮戰的勇氣感到欣慰，但另一方面，我更希望來看我部落格的朋友，申請美國大學時，請抵制族裔選項，填寫不願公開；請抵制長春藤盟校；請改為申請不歧視亞裔的公立學校，如果成績優異的亞裔生都去念公立學校，公立學校的排名將會持續上升，總有一天會把長春藤盟校的地位擠下來！

「我只擔心牽牽會因此對自己沒信心，或是對美國仇恨，對世界失去希望…」凱說。

「也來對學校提告嗎？」

「不行，妳希望記者媒體因此把她當話題，大做文章嗎？這種標記永遠不會消失，對她將來不見得好。從前猶太人受歧視，也被刻意排擠出名校，可是他們沒抗爭，現在多受尊重！也在上流社會佔了一席之地；亞裔雖然溫和沉默，總會有出頭的一天。」

目前，如果你的孩子是National Merit Finalist，University of Oklahoma、University of Alabama、University of Texas at Dallas、University of Houston全部給包括住宿的全額獎學金，這些學校有特別的榮譽學院（Honors College）給成績優異的孩子上課。

申請大學就像交男女朋友，為什麼要巴著看不起你的富家子弟呢？

關於大陸學生李簡的控訴 http://www.bloomberg.com/news/2012-02-02/harvard-targeted-in-u-s-asian-american-discrimination-probe.html